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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荒竹】晨光

ATTENTION:我不会写作,ooc,我流荒竹,这是删后修改重发,ky来一个我撕一个,爱你们。

        荒突然从噩梦中惊醒。
  今夜无月,无云,无风。漆黑的天幕纯得像是阴阳师珍爱的墨,只是不知是谁将苍穹当做砚台,把夜色细细研磨;也不知是谁挥毫泼墨,肆意填补世间空白。庭院处似乎还有灯火忽闪——荒没来由地那么想到。或许是万物都天生渴望光明,又或许是深陷黑暗的少年渴望逃出樊笼。荒觉得自己尚未彻底从梦境脱身,他摸索着起身移动拉门,勉强唤醒些许神力亮起一点光芒。今夜太过宁静,平常聒噪的遥远犬吠此时也甚是令人想念。
  有人在等他,荒再一次没来由地想,就在那个有灯火的地方。
  于是他便去了。
  庭院的那棵樱花树上挂了盏灯笼。荒记得原本也有个和它很相似的小妖怪被挂在门口,他刚来这阴阳寮时,就是那妖怪咋咋呼呼地和他进行单方面的友好交流。但之后呢?他记不太清楚了,那妖怪似乎是死了。据说是他身体里的火苗被大风吹灭,身子冷了,心跟着凉了,就没了。
  那么刚刚的梦呢?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荒做那个梦了。先是感到身体一沉,之后口鼻似乎被蒙住,憋得他满脸通红,忍不住挣扎。“哗啦”,他拼尽全力冲破了看不见的囚牢,贪婪地呼吸着潮湿的空气。待定神,荒才发现自己在海里,发丝黏在皮肤上,浑身酸痛。他没有划水,却也没有沉下去,好像这海自主托着他似得。他跌跌撞撞地冲上岸,发觉自己变回了少年的模样——那个摇着金铃、预知未来的神子。厌恶感猛地冲击大脑,使得胃部都一阵阵犯恶。他捂着嘴,艰难地向前走。没有目标,只是本能牵引着他向前。突然,前方传来喊叫和轰轰脚步声,估计有几十人。荒一惊,下意识就转身往回逃。
  “把他抓去祭天!”
  眼前的情景逐渐迷糊不清,荒蓦地感到很困,只有身体还机械地进行着奔跑的动作。绝对不能被他们抓到……他的脚像踩在棉花上,我不想死!
  死的不应该是我!
  荒脚下一空。
  那一刻时间赞停了。他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悬崖上方的人群,无数张扭曲的脸在抖动,无一例外都在笑。他向上伸出手,呆愣地坠入深海。
  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,一身冷汗。树下好像坐着个什么妖怪。荒把之前联想到的一切归咎为噩梦的后遗症,沉下心来,渐渐感到一股平和的妖力在树周围扩散开来。那是一种极温和又极强硬的力量,独属于那位植物所化之妖。荒对这妖力过于熟悉,反之亦然。妖力渐渐渗入皮囊,有声音在荒的脑海里低吟:“过来。”
  “——万年竹。”
  竹妖出于礼貌仄脸望他,不一会儿就别回脸去,继续维持着端坐的姿势。荒已经见了对方这幅模样太多,只是顺着其发出邀请的妖力到一旁坐下。万年竹像是没发现荒的动作,兀自擦拭手中竹笛。两人并肩而坐,久久无言。
   “你又想起来了?”
  清冷的男声首先响起。
   “嗯。”
  低沉的男声其次作答。
  之后是第二次的沉默。荒已经习惯了和万年竹相处的氛围,倒也不觉尴尬。竹妖喜静,心思通透又面子极薄;他不语,往往将所想之事全都表达于行动上。他总是显得置身事外而不可耐烦,却又大度地包容了一切——包括曾经神子的一切。第一次相遇时,荒身上强大突兀的戾气还未消磨殆尽。他的眼里是整个世间,难免忽视个体的存在。而那竹妖微蹙眉头,愠怒地开了口。
   “安静!”他道,“我将演奏。”
  不过,荒没听漏他那一句“无礼之徒”的嘀咕。
  这真是非常有趣:那是荒遇见的第一个目中无神的妖怪。直到如今他终于放下了作为神的过往,顺理成章地在一起,万年竹也依旧这样。唯独当荒噩梦缠身时,他才撕开淡漠的外壳,发狂般紧紧握着荒的手,俯下身爆发出一句句低吼,眼里没了诗词歌赋,风花雪月,只有荒。“睁开眼睛,看着我!”撕去命令外衣的言语下是安抚的内里,“我在这里,不要怕,伸出手来,我会抓住你!”
  后来荒无意间问起那句话,万年竹说:“无人救得了你,我自然与他人无异。但我会竭力抓住你,不让你这麻烦的家伙陷得更深。”那个时候荒忍不住笑了,惹得面子薄的妖怪耳根通红,竟整个下午都没再搭理他。因此,荒也没能告诉万年竹,那个时候,他在一片混沌里无所适从,上下浮沉的水流像无数双手或推搡或拉扯着他去往海洋深处。突然地,他见到一束光。在无月的茫茫黑夜,那光穿透了海,它闯进的地方伸来一只手,攥着他的手,拼命往亮处带。黑夜此时似乎正在慢慢褪去,微不可见的晨光在前方或者远方。白日即将来临——
  荒感到有双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。
  “我从未问过你究竟看见了什么,但多半关乎过往和死亡。”万年竹直视着他的眼睛,坚定而通透,“如果你此生永远无法摆脱它们,就去接受。因为我会在你身边,成为你的剑,守护你。”他的耳尖红得能滴血,这些话估计花光了他一生的勇气和羞耻心。
   荒哧地笑了。他笑得肩膀上下颤抖,眼角却泛起光。“万年竹,你不止是剑。”他把人拉入自己怀里,脸低了下去,“你是一束光。”
  万年竹叹了气,却紧紧回抱住了爱人。“不要自作多情,我只是……回报你平时对我的帮助。我不欠人情。”
  遥远的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,层层峦峦的山后沉睡的太阳即将苏醒。
  晨光熹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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